【凌李】猎物自救指南 2
2. 你总要给我点甜头吧
这可能是凌远最诡异的一次梦魇。
梦里的奶狮子还一个劲儿趴在他身上舔他，他想不对，狮子的舌头上好像有倒刺，舔起来可没这么黏糊，那肯定是一个仙人掌扎脸上的触感。综上所述凌远想自己应该是在做梦。
闹钟叽里呱啦一响，凌远脚一蹬醒了过来。
不由得为自己在梦里的专业求真的态度感到欣慰。
他摸到手机，一解锁就看见对话框里紧接着“对了”的一条新消息。
【熏然：早上好凌院长！】
凌远揉了揉眼睛坐起来，回了个“早上好”，去洗手间捯饬自己，刮胡子刮到一半才幡然醒悟。
原来昨晚的那个“对了”的意思，就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记挂了一整晚的“晚安”。
早上回到医院，凌远忙成了陀螺，中午吃饭的时候还要开会。韦天舒吆喝着大家一起叫外卖送到会议室吃，自然而然地问凌远吃什么，等了半天没等到答复。
凌远刚从手术台下来，没带手机，想了想：“你等我一会儿。”
说完就风风火火迈着长腿冲向了办公室。
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前站了一会儿，深呼吸两口气平静下来，一推门。
居然。
李熏然没有过来。
这算得上是凌远今天最失落的时刻了。
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，也没有新消息，最近的一条还是他发给李熏然的“早上好”。
凌远回了会议室，拍了拍韦天舒的脑袋：“你点了吗？”
韦天舒：“啊？你不是让我等一会人吗。”
“你随便给我点吧，开会先。”
韦天舒被这一巴掌打得特别委屈：“哪里来的火气。”
会开到一半外卖就来了，大家都俨然习惯了，捧着饭盒翻着文件。一个会开到了2点半，凌远最后一个出会议室，没忘记打开窗户透透风。
到了晚饭时间也没有李熏然的消息，韦天舒大喇喇地坐在院长办公室赖着。
“你今天不对劲啊，有什么事儿你跟哥说说？”
凌远白他一眼：“我看你是闲出病了。”
“哎，我是真的关心你，你眼神要是把刀，你的4s早被你砍成饺子馅儿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惹人生气了，下班不敢回家？赖我这算什么事。”
韦天舒歪着头，不屑地挑挑眉：“别跟我打太极啊，不正面回答就是心里有鬼。你这工作上也没什么毛病，今天才拿了新的器械，那……感情问题？”
“……”
凌远叹一口气。
他对着投资商对着政府都能侃侃而谈，死的能说成活的，要不是因为他，分院的事没可能那么快敲定。
但是他面对着这发小还真是没法撒谎，隐瞒都难，最多就是把他赶走而已。
“哟，这是被我说中了！”韦天舒来了兴致，“看上谁了？单身不？结婚没？”
“没。”凌远埋头看文件，尽量含糊地用一个字回答三个问题。
“那你被人看上了？有人追了？不喜欢就拒绝了啊……哎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拒绝啊……”
凌远抄起手机的文件夹就往韦天舒头上打：“滚滚滚滚出去。”
“怎么还结巴了！”韦天舒笑嘻嘻地躲两下，“等电话呢吧？多大年纪啊？哪里人啊？怎么就看上你了啊？”
“比我小。”凌远拣了容易答的答。
“现在的年轻人了不起我跟你说，你别一个头脑发热就掉进去。前些天那个，你知道吧那个被打骨折了的大学生，就因为没答应女生的追求，被女生抄着棍子揍，那也是一个可怜啊……”
凌远皱眉：“他不这样。这犯法。”
“那你这纠结啥呢？”
凌远想了想：“他……没回我消息。”
“她追你她还不回消息？了不起了不起，”韦天舒摸着下巴，“你再发一个不行？”
“我就觉得吧，”凌远说，“昨天拍着桌子信誓旦旦的，今天就没人影了。应该是闹着玩儿的。”
“这可不好说，你那冷眼嗖嗖的，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呆十分钟已经很了不起了。”
凌远叹一口气。
韦天舒就没见他这么灰心丧气过，赶紧劝他：“哎你乐观一点，万一她是出了点意外没办法看手……”
“你他妈才出意外！”凌远又作势要打人。
“呸呸呸，呸呸呸，行了吧？这么在意你不敢自己去找她啊 ！”韦天舒见凌远真有点生气了，赶紧夹着尾巴跑了。
凌远看了一会儿报告，用还没吃饭作为借口下楼晃一圈。
路过门诊大厅的时候习惯性地瞟了一眼。
惊讶地发现李熏然在窗口排队取药，一边走一边低头数药。
凌远三两步堵住他。
李熏然左右挪了两步才抬起头，刚好对上凌远的鼻尖：“啊……”
凌远拽着他往办公室走，莫名其妙的火气，到了办公室把门关上了才敢撒气：“你……”
李熏然一只手提着药，一只手被凌远拽在手心里，要笑不笑地盯着凌远：“我来拿药啊。”
凌远没说话。
他想说你没有找我吃午饭，想说你拿药可以到我办公室等，想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。
但是怎么说都显得很……很不凌远。
“你昨天说‘明天见’。”凌远松开了抓着李熏然的手。
李点点头：“这不是见着了吗。”
凌远一脸震惊地看着李熏然，李熏然居然还点点头。
“那我要是没下楼去呢？”凌远不经意间着急了一点。
“我就拿了药再来找你啊。”李熏然很自然地回答。
“哦。”
李熏然走到沙发上坐下，还拍拍沙发让凌远也坐：“你以为呢？”
凌远在他身边坐下。
“你以为我闹着玩儿呢，昨天说了追你今天就不见人影了，想发火又因为没正儿八经接受我的追求所以没立场发火，拐了几个弯怪我昨天的一句‘明天见’，”李熏然笑眯眯地靠在沙发上，“我说得对吧？”
“我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。”凌远侧着头看他。
“我能出什么事啊，最糟糕的事都出过了，现在不上班不出勤就是个无业游民，天花板一时半会儿还砸不下来。”
凌远两手交插，手肘放在膝盖上：“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出车祸吗？平均每3秒就有一个人死亡。我们市其实距离地震带很近，18年前有一次3级地震，伤亡人员超过了4个。医院医闹又多，你的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，吃多了晕晕乎乎的……”
李熏然突然大笑起来：“盒盒盒盒盒盒，凌院长你会不会聊天啊！”
“那……”凌远梗了梗，“那见着了，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李熏然把自己的药往茶几上一放，没一点要走的意思：“凌院长，我其实今天不打算来找你的。”
凌远没回答。
——我就说，小孩子都是一时起兴，没了那个新鲜劲儿就知道回去了。这样也好，他还生着病，病好了也迟早要走的，与其这样，还不如……
“你看，”李熏然摸出手机，打开一个页面递给凌远，“这是我的计划。”
“啊？”
李熏然修长的手指戳在手机屏幕上：“我昨天晚上回去找了些资料，参考了一下成功案例和失败案例，制定了一个30天计划。代号是‘捕鲸行动’。哎哎哎这个部分跳过不能看——嗯这就是最后了。我做好长期战斗准备的。”
“计划很完善，行动力很强，不可控因素的控制预案也很周全。”凌远把手机还给李熏然。
“好歹我也是优秀的人民警察啊，”小狮子得意了一秒钟，很快就蔫了，“但是到第二天就失败了。今天是我的滑铁卢，嗯，人生的小小滑铁卢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李熏然抓了抓软绵绵的卷发，一脸懊恼：“今天本来该是‘欲擒故纵’，但是我从中午就开始想找你一起吃饭，憋到晚上憋不住了，决定来看你一眼就走。”
凌远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熏然：“你这是什么计划，这是偷懒吧？是不是昨晚做计划做到太晚，干脆今天就在家里躺着了？”
“不是啊……所有的经典成功案例里都必须有一个‘欲擒故纵’的，还会有一个‘失去才知道珍惜’，我只是刚好安排在了今天。可是我从昨晚就开始想你了，我要真的不想见你的话，以你的身手，”李熏然从上到下扫描了一下凌远，“你可能在伸手拽我的时候就被我丢出去了。”
凌远突然后背发凉。
“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有多认真，”李熏然耸耸肩，“不过你反正还没拒绝我，我们一天天走着看呗。”
说完盯着凌远，凌远摇摇头：“你现在在生病，等你病好了可能就会……不这样开玩笑了。”
“你怎么还觉得我在开玩笑？”李熏然抓着凌远的手往自己下巴上摸，“我今天刮胡子了！天都黑了我出个门我还刮胡子了！”
说完自己站起来走到一米开完的地方：“你看到我的鞋子了吗，我鞋子和围巾是一个颜色的！”
凌远没忍住笑了出来：“好看。”
李熏然一愣，眼睛都亮了：“真的啊？”
“真的，人很精神。围巾衣服裤子鞋子都好看。”
他赶紧跑回来坐下，和凌远挨得近了一点点：“那你见到我高不高兴？”
“高兴。”
“那你答应……”
凌远赶紧截住：“李警官。”
李熏然没再继续往下说。
凌远揉揉李熏然的头发：“你还在生病。”
“那你总要给我点甜头吧，你是医生啊，病人要是不配合治疗， 你要想办法鼓励鼓励，”李熏然闷闷地说，“我没有回你的消息你也不知道主动……”
话没说完。
李熏然感觉自己的嘴角被一种非常柔软的东西碰到了，从嘴角开始有细密的电流滋啦一下蹿过了全身。
他回过神来，凌远已经退了回去。
“君子动手不动口啊！”李熏然突然就涨红了耳根，扭头不去看凌远。
他本来想要一句妥协，或者牵牵手，再大胆一点，说不定凌远会抱一抱他。
没想到面前这个还是个习惯跳级的。
去他妈的欲擒故纵吧，要擒就得好好擒。
奶狮子咬咬牙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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