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凌李】猎物自救指南 8
8. 你一定很努力
李熏然晚上回家给土豆蒜苗浇了点水，开车回了自己的小窝。
反正凌远也不在，他那还离医院近一些。
而且房租还放在那，一天不睡就是亏。
他用自己的手机给凌远发了条消息说“对了”，很快看见另一个手机的屏幕亮起来。
备注是“熏然”，李熏然每次看到都能乐呵一阵。
电话又打进来了，没存名字，但是打了好几次，李熏然要是想用脑子都已经能背了。
“喂？”李熏然还是接起来，想着好歹也留个信。
“喂？”那边的人惊喜了一下，很快又换了个声音，“你是谁？”
“您是？”李熏然听着略显苍老的声音，礼貌地问。
“我是凌远的父亲。”
“哦！凌教授您好，我是远哥的朋友，他……”
那人粗暴地打断：“我姓许，我找我儿子。不管你是谁，把电话给他。”
李熏然眼珠子一转，笑了一声：“哦？您刚才口口声声要找凌远，这姓氏我看着不怎么像父子啊。”
“跟你没关系。”
李熏然心里嚷嚷着马上就有关系了，表面平静地回：“说的跟你有关系似的。远哥从来没提起过你，家里没你任何东西，他这么久没跟你见过面，电话号码都没存……嗯，看来你也没他微信啊。”
那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，李熏然无所谓地补了一句：“电话我接了，告不告诉他就看我心情了。”连“再见”都懒得说就挂了电话。
结果一整晚翻来覆去睡不着，断断续续做乱七八糟的梦，一会儿是小时候的院子小巷，一会儿是美国海滩的风光，一会儿是凌远弓着腰切菜……第二天一早挂着黑眼圈去了医院。
“没睡好。”
李熏然一推门，凌远见了他就皱眉。
“怎么了？睡不着？哪里疼？”李熏然赶紧走过去。
“我说你。”
“啊？我昨晚回我那儿了，没睡好，可能是认床了，”李熏然说，“隔着防护服也能看见啊？我本来还戴了你给我的帽子想要遮一遮的。”
凌远笑笑：“怎么不多休息会儿？”
“去年睡得够多了，就想着早点过来看看你。怕你一个人无聊。”
“也不知道你跟他们都说了什么，三牛也由着你乱来，每天，咳咳，每天往病房跑。”
李熏然见他又咳了起来，心都揪成个麻花了：“哎哎，好好躺着，别说那么多话。”
“我昨晚，昨晚帮你接了个电话。”
凌远皱眉。他知道那个号码总是没好事。
“姓许的，说是你父亲。”
凌远闭着眼。
李熏然坐在病床边，戳了戳凌远的手：“远哥，我说别说那么多话，你也别不说话了啊……我只是带个话……”
凌远轻笑一声。
他们俩心知肚明，李熏然是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，不然话都懒得带。
“事情太乱了，等我好了……你先，不要理那个人吧。”
李熏然乖乖点头：“那说好了啊！你得好起来！他们说疫苗搞定了送过来了，明书记今天来看了看，国家派的医护人员都到齐了，接下来就是一举拿下！”
“那就好。”
他还不能死啊。
李熏然笑嘻嘻地问：“是谁给你做手术啊？”
“怎么？”
“我去包个红包啊。”
凌远回答道：“李睿。你去吧，要是他收了红包你一定告诉我，回头我就去骂他。”
“真是人民的好院长！我只是尽到家属的职责……”
“谁说你是家属了？”凌远逗他。
“远哥你今天是不是感觉还不错？你肯定很努力在恢复，都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了，”李熏然高兴地一拍大腿，“我用的时态是将来式。”
好的，将来式。
李熏然当志愿者的时候跟不少人都混了个脸熟，第一医院的精英都被暂时调到了杏林。韦天舒之前在凌远的办公室第一次听李熏然说“万一哪天我躺手术台上了”的时候还有点震惊有点怕，后来发现他跟每个医生都会这么嘱咐一句。
也不知道玩笑话里有多少是真心。
李熏然又去了一次PTSD互助会，买了豆苗回阳台上放着，把自己的白鲸也带了过去。
转眼就到了31号。
他好几天没发过微博了，知道凌远看不到，现在终于闲下来，一刷全是新年愿望。
手术没让他签字，李熏然垂着嘴角和眼角在手术室外等着。
突然就特别想吃火锅。
大冬天的，有个鸳鸯锅，一人一半多好啊。
韦天舒轮休的时候过来看了两眼，跟李熏然瞎聊了一会儿，刚要走就撞见一个陌生人急匆匆跑过来。
李熏然警惕地看着那人，还没出声，韦天舒就抢了先：“许乐山，你来干什么？”
“我来看我儿子！”那人说得理直气壮。
俩人掰扯了几个回合，韦天舒赶不走人，转头跟李熏然使了个眼色。
李熏然慢悠悠站起身来，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，手腕转了转，扯了扯嘴角，一副小流氓的样子：“刑法第18条，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，造成危害结果，经法定程序鉴定确认的，不负刑事责任。”
“你？神经病吧？”许乐山认出了李熏然的声音。
“嗯，而且我病得不轻，”李熏然歪歪头，活动活动颈椎，捏了捏拳头，噼里啪啦响，“最拿手的是用枪，还杀过人。”
许乐山灰溜溜走了，韦天舒和李熏然都没有聊起他。
23点55分，手术室的灯灭了。
韦天舒眼睁睁看着李熏然刚才的脾气散了，在门口站得笔直，嘴角紧绷，分分钟可以去站岗那种。
李睿人还没走出来，手比了个大大的“OK”，李熏然才长舒一口气，迎上去。
韦天舒在一旁和李睿交谈，李熏然眼睛就没挪开过病床，跟着护士们一边走一边念叨。
“远哥真厉害，就这么把病毒打趴下了，说起来叫飓风，我看也就那样……哥你时间掐得真好，一会儿我们可以一起倒数跨年……”
李睿假装苦着脸：“得，都是凌远自己的功劳，没我什么事。早知道我就收了那个红包。”
韦天舒拍拍李睿的肩：“认了吧，在李熏然那儿，凌远好好吃个饭他都能夸上一整天。”
你一定很努力。
我看在眼里。
TBC
别担心啦，院长好起来之后
就会把小流氓宠得无法无天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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